《是咁的，我嘅職業係幫想自殺嘅人寫遺書》剪碎劇本變成漫畫
文：CO｜訪：金仔｜Costo
《是咁的，我嘅職業係幫想自殺嘅人寫遺書》是金仔（網名：做金庸的男人）5年前在高登討論區連載的作品。如同作品名字一樣，男主角曲金鉉會在了解客人的故事後，為每位客人撰寫遺書，並親自見證客人的死亡。這五年來，作品曾改篇成三部微電影和廣播劇。最近他甚至與漫畫家Costo合作，將作品改篇成漫畫，在Penana平台連載。
被顏藝撃中內心 漫畫需要距離感
金仔說，漫畫家的作品需要「撃中」自己。Costo的作品哪一點最「撃中」金仔呢？金仔笑言，是顏藝方面，他希望作品可以盡量將女主角梁美琪（Miki）的人格表現出來，在評估角色設定、連載經驗和殺人作品上的面部表情後，金仔的合作意欲上升，最後一錘定音決定合作。
雖然小說的背景位於香港，但漫畫的角色設定、風格和畫面感都偏向日系，Costo指自己是有意為之，「漫畫本身就係有距離感嘅嘢，人物表情會好誇張、好多特效，譬如動作或對白上嘅嘢有距離感先係漫畫。」，因此為了令作品變得更漫畫，除了地道小食表現得像「香港」外，沒有刻意令內容變成香港風格，加強作品的距離感。
兩人的現時合作模式是由金仔在月頭安排好改篇小說的節數，Costo再將該節數改篇成一話漫畫。一話漫畫預計有10-11頁，約50-60話，目前來說都會順著原小說發展。
連作者都不知道的結局
故事最深刻的畫面，兩人不約而同說，是結局。金仔指自己當年「痴痴地線」才會寫出這個結局，因當時在高登連載，寫完一章再構思下一章，實在沒想到金鉉竟會構思到這個「兩全其美」的方法，把死局拆開，金仔坦言自己也被結局所觸動。結局是甚麼？看小說有驚喜！
男女主角金鉉和Miki有深遠的淵源，一切看起來似是早有預料。原來，金仔一開始落筆時是沒有預料這個發展，因此他覺得這個故事很神奇，也對它產生了特殊的情意結。「係Kind of 個角色帶我行。」金仔認為高登的互動模式亦是一部份原因促使而成，「當時我好鬼衰格，喺到諗點樣呃我啲讀者。」讀者一度猜測到故事的走向，便刻意寫出一個角色誤導讀者，造成驚喜效果。
Costo很喜歡金鉉每次都會燒掉客人的遺書，金鉉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，但每次對死者說安息及燒遺書這個行為都充滿感性，亦很代表他這個人。漫畫第二話中有一幕是金鉉聽到Miki稱呼他為「金仔」時，金鉉頓時失控跪地，畫面亦變得陰暗和驚悚，Costo表示自己用畫面加強文字的畫面感，由上一刻的溫馨明亮變成黑漆漆，造成對比。
印劇本出來剪碎
提起改篇時，通常讀者會擔心作品劇情會被「魔改」，金仔直言他們的合作是「放羊式改篇」，他不會干涉Costo的工作，任由他重新演繹劇情，有較大的發揮空間。而Costo強調自己會根據故事內容改篇，尊重原作走向。話雖如此，金仔還是很著重作品畫面會不會「怪怪地」，例如人物姿勢和面部肥瘦等。金仔稱，「點樣將既定嘅一節故事內容轉化成畫面，漫畫點呈現都係交返俾漫畫家。」《遺書》是由高登文學轉化成漫畫連載，金仔指大部份高登文畫面感都強，「一嚟就入題」，較容易改篇。
Costo曾在同人場出版個人原創的同人誌，他認為原創和改篇最大的分別是思維不同，例如原創漫畫和故事一併發展；但改篇漫畫需要在故事中拆解再重組，「始終故事同漫畫係兩個唔同載體，好難將小說嗰啲嘢照搬去漫畫。」。
Costo曾試過把劇本印出來剪碎，再將精彩句子併接起成為漫畫劇情，或將兩個串連的劇情拆開成為兩個故事。最困難是重組第5話，原著的婚禮和遺書是分開描述的，但Costo將這段的主人翁豪仔的遺書內容拆開，並與他的好友小嵐婚禮的場境合併，用蒙太奇手法呈現出特別的效果，「如果將遺書內容一頁擺晒出嚟其實好無聊，咪變左睇小說，咁就試下將遺書插入畫面睇得代入啲。」
金仔：我要求平台做嘅嘢多過平台要求我
《遺書》開初在Patreon連載，但突然鎖了作品的資金流轉，剛巧金仔與Penana合作舉辦小說入門課程，發現Penana的配套比Patreon好，亦可以隨時在讀者角度提意見。雖然每次轉平台都需要面對讀者流失，但金仔賭Penana可以令原來沒有接觸過他的人，也會對他的作品產生興趣，毅然由有錢賺的Patreon轉到Penana，「起碼自負盈虧到先。」轉到Penana，排版由逐頁翻閱變成直式排版，相比下來後者更方便閱讀。
金仔強調漫畫家不是免費勞工，「一直出錢地用商業合作模式，呢個連載希望可以Run到幾耐Run幾耐」，Costo笑言，只要不是自己或金仔生病，一直「有糧出」，就會連載到完結。
Costo指，目前計畫在「給我一點。2」會派發簽名版的頭兩話無料漫畫，金仔亦表示會在連登出文宣傳，以及舉行訂閱活動吸引讀者等，盡可以自負盈虧。
瘟疫時代 付費平台的掘起
目前《遺書》看似是本地小說與連載漫畫合作的「頭啖湯」，Costo希望未來有更多人願意投資這類合作，他說「係目前無人做到（頭啖湯），而唔係無人做自己先做，但自己想做到呢樣嘢。」
他說，絕大部份作者都希望自己作品被改篇，不論漫畫或微電影都好。過往都有不少本地漫畫平台因虧蝕嚴重而停止營運，兩人暫時希望合作可以收回成本，金仔說有利潤就最好，但只要收支平衡或蝕少少已十分理想。
做起一個行業需要大量商業化介入，無奈地生意人不會願意進行只達到收支平衡的投資，金仔笑言「（香港）唔會見到好似少年JUMP咁嘅總編或CEO出嚟，話我地要整本雜誌，唔賺錢啊嘛。」香港的創作環境艱難，漫畫創作又需要消耗大量人力資源和時間，漫畫家很多不願意在網上免費公開作品。然而，近大半年武漢肺炎令香港興起付費平台，受眾愈來愈願意花錢享受網上娛樂，不論Netflix或Youtube收費都較少罵聲。他相信總有作者願意將自己的收益再投資到自己的作品上，例如廣播劇或漫畫等，「當有適當嘅利潤比咗作者嘅時候，佢哋起碼有選擇權……再去投資俾其他二次創作嘅人。」
他們還在探索如何在漫畫改篇取得收支平衡，希望找到可行方法後與其他人分享，「其他想試嘅人都叫有少少跡可尋，唔駛前面咩都唔知慢慢摸。」這個模式可能建基於有一定知名度的作品，未必適合所有改篇作品。金仔強調做好市場後才會有時間和資源，去改篇其他叫好不叫座的作品。
萬事俱備只欠引爆
他們跳過了紙本印刷直接跳到網上經營，而實體本反而變成紀念品或周邊產品，「內容嘅嘢，無論咩媒介去表現都好，最重要都係創意同內容，而網絡係最低成本話俾好多人聽你有咩創意內容俾人睇。」Costo強調，不論中國、台灣、日本或美國的小說或漫畫的出版社，因經營成本考慮都投向電子平台，「無理由香港唔做架嘛。」
漫畫由口語轉成書面語，金仔說是考慮未來向海外傳播，吸引台灣或馬來西亞等的讀者，他早前認為漫畫的數量仍未足夠讓讀者可以一直翻閱，以免出現「我褲都除埋你俾我睇依啲」的評語，所以直到現在，才加強宣傳。金仔說，現階段是在「燒引線」，萬事俱備時可以引爆「炸彈」,「但爆完之後係啵（啞炮）定係磅（炸彈聲）我就控制唔到，只可能我準備多啲，炸開嗰時可以引到多啲眼球。」
作品傳送門：【漫畫版】是咁的，我的職業是幫人寫遺書
PENANA
Penana是本地的網上小說平台，目前開始將作品IP化，實行跨媒介合作，例如《遺書》是小說與漫畫結合、或將小說與網上的圖文作品、插圖或Youtuber合作等。作品沒有一定知名度的作者不用擔心，Penana有一個Print on demand的活動，可以按讀者的訂閱數量印刷實體本。
